时间:2019-3-1来源:不详 作者:佚名 点击: 61 次

1·一只被抛弃的Omega

林深第一次见到白沐霖的时候,他正在白沐霖的豪宅中偷窃。

而白沐霖打开了灯,手里拿着一把6mm口径的镭射手枪。

林深二话不说双膝跪地,高举双手:“放过我!”

白沐霖朝他摇了摇头,掉转枪头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,泪流满面道:“我放过你,那谁来放过我……”

林深的内心是奔溃的。

作为一个职业窃贼,他很清楚如果现在白沐霖开枪自杀的话,自己会摊上什么事儿。

现在是深更半夜,帝都郊外的庄园豪宅。他踩过点儿,详细调查过庄园的主人,因此对白沐霖这张脸很熟悉。齐肩的金黄色长发,精致到近乎女子的五官,以及眼角那颗标志性的泪痣,都与银河百科上的照片完全吻合。眼前在他面前举枪的,正是白氏基因公司的掌门人,帝国上将程夜的未婚妻,几乎是上流社会典范的Omega——白沐霖。

但是几个月前程夜外调,白沐霖作为家属陪同前往,照理说,他现在应该在几百光年之外。也正是如此,林深才敢进来偷东西啊!所以白沐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帝都外的房宅中?!还偏偏在他爬窗进来的时候自杀?!

如果白沐霖死了,他无疑会被认为是杀人凶手,杀人凶手已经够糟糕了,更别提自己还是个Omega!他会被全国通缉,然后送去Omega保护协会,圈养起来给哪个A生孩子!

所以他赶紧站起来伸出双手:“等等!别!有话好好说!”

“还有什么好说的……”白沐霖脱力地在钢琴椅上坐下,垂下拿枪的手,用另一只手擎起酒瓶子往嘴里倒,是年的拉菲。拉菲有一大半顺着他白皙的下巴往下流,沾湿了他那身酒红色的丝质睡衣。

林深松了口气。

然而下一秒,白沐霖又颤抖着抬起了枪,这次,他把枪塞进了自己的嘴里。

“别!等等!你…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也许我能帮你想想办法!”林深一边说,一边不着痕迹地往他身边走。白沐霖的情绪很不稳定,他没把握光靠嘴炮劝下他,因此打算动手夺枪。

白沐霖完全没有觉察到他的举动,只是吞着枪笑起来。没笑两声,他就开始疯狂地咳嗽,因为嘴里塞着东西太不舒服了,他只好把枪拿出来,断断续续地说:“你?你能有什么办法!他不要我了,你有什么办法?!”

林深一听便明白了:“程夜他和你分手?”

这句话就像一个机关,话一离口,白沐霖就嚎啕大哭起来,一点儿也不像在公众面前总是温和得体的白公子。

“他带着人回他的房间了……”白沐霖啜泣着说,“他从来都不让我进去的……”

林深挪到他背后,顺下他的枪藏在身后,嘴上应和:“这么渣!”

“对啊,”白沐霖做了两次深呼吸,然而还是没能止住自己变尖的哭声:“他……他太渣了,我好气啊……”

“可是为什么呢?他有没有说理由呢?”

“理由?他做事从来不跟我商量的,连话都不怎么跟我说,坐在我身边的时候就跟个……木头桩子一样,老半天屁都不放一个……前一天还好好的,第二天就带别人回房了……”白沐霖说到此处,涕泪横流,伸手在钢琴上乱摸,林深有眼力价地把纸巾递给他。

白沐霖接过,说了声“谢谢”,又道了句“不好意思”:“让你听见这么粗鲁的言论……可是我真是太气了……”

说着就开始擤鼻涕。

林深心想,白沐霖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,说个屁字还诚惶诚恐的,怪不得憋死了要自杀。

他鼓励白沐霖:“生气了就摔东西嘛,不要看不开。天底下两只脚的癞蛤蟆好找,两只脚的Alpha还难找么?”

白沐霖流着眼泪瞪大了眼睛:“你说的很对,我需要发泄一下……”

说着打开了钢琴面板,开始弹《悲怆》。

林深:“……”

白沐霖纤细修长的十指在键盘上翻飞,演奏出复杂悦耳的古典乐,嘴里则唠唠叨叨向林深叙述着自己的不幸遭遇:“道理我都懂,可程夜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啊!我们从小就订婚了,我那么努力地学做一个好妻子,就是为了有早一日给他生儿育女,他就是我的全世界,可是他对我一直冷得像块石头一样……我以为他就是生来面瘫。面瘫就面瘫吧,反正他瘫着挺帅的,我也不是不知足的人,可是他竟然把人带回自己的住处宿夜……”

林深震惊于他能一边弹钢琴,一边哭泣着述说渣男往事,既不弹错,说话也不颠三倒四。

“……我知道我这个人很无趣……性格懦弱胆小,身体也不好,更没有什么远大抱负,只想相夫教子……”白沐霖说到这里,羡艳地看林深一眼,“他应该会喜欢你这种夜里出来抢劫、自立自强的Omega吧。”

林深目瞪口呆。他其实只是来偷窃的,没想过要打劫,但是这不是重点,重点是他还是头一次听人把抢劫和自立自强联系起来:“你、你不要妄自菲薄……你这么好的Omega,长得漂亮又会弹钢琴,他是眼瞎了才跟别人好!你要有自信,你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根本不一样!”

白沐霖鼻子一酸:“没有啊,他带回去的,是一个军装背头、假扮成Beta参军的Omega……诶,现在A都喜欢这样的,我学了十年绣花是为了什么啊!我真傻。”

白沐霖摸到钢琴上方的一个竹篮,把精致的白色绣花杯垫递给林深:“初次见面也没有什么见面礼,送你一个我绣的杯垫吧。”

林深接过,自惭形秽:这个杯垫比他整个人加起来都还要精致。

“想不到程将军打仗一流,看人的眼光却烂到家了!”林深拿人手短,此时义愤填膺地帮白沐霖说话,一想到这个痴心的Omega刚才甚至想要自杀,他就正义感爆棚,简直想把程夜掇死。“我跟你说,你不要自寻短见,没有什么伤痛是时间不能治愈的!如果不能,就再织几个杯垫。你想想,你死了有什么好处?你和他是有婚约的吧?你又没有孩子,按照法律,你一死,白家的财产都归了他了!他拿着你的钱和那个军转背头的小三逍遥去,你呢!你骨灰都冷了!你想这样么?!”

白沐霖赶紧摇摇头:“对,我死了就便宜他了。”

“他让你这么难受,你要狠狠报复他才对!”林深替他出谋划策。

“算了吧。”白沐霖犹豫了一会儿,还是拒绝了,“我现在气都气死了,不想报复他,也不想见他,不想考虑跟他有关的任何事。我就当他死了。”

“你刚才能这么豁达不就完了么!”林深拍拍他的肩膀,“不过啊,我说的报复,也不仅仅是你对他耍诈,你知道报复贱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么?让自己快乐,变成更美好的自己。我觉得你呀,就是老是关在家里弹钢琴绣花,被Omega保护协会洗脑了,觉得一切都要绕着Alpha转,所以才会落得这种下场。”

“不是的,我没有被洗脑,是程夜他长得真的很帅……”白沐霖小声辩解。

“要找长得帅的Alpha还不简单?”林深笑着打了个响指,露出了一颗狡诈的小虎牙。

白沐霖醒来的时候,窗外的夕阳透过窗帘照在他脸上,让他眼酸。

他睁开眼,发现自己睡在蓝白条纹的床单上,陌生的房间乱得像狗窝。

而他赤裸着上身,被人压在身下。

“啊!!!!!!”白沐霖尖叫。

林深揉着脑袋坐起身:“你鬼叫什么?!”

眼见他也光裸着的胸口,白沐霖拢着被子把自己挡住:“你是谁?我怎么会和你睡在一起?”

林深盯了他三秒钟,翻了个白眼:“白少爷,大家都是Omega啊,而且你的衣服是自己脱的。”

白沐霖松了口气。他的脑袋针扎一般得疼,可还是在林深的帮助下找回一点记忆。

昨晚上他开枪自杀之时,林深从天而降,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。然后他就酒后驾车,和林深一起进城,在下城区的一家酒吧嗨到打烊。他当时连衣服都没换,穿着那身酒红色睡衣,和一双棕黑色的拖鞋,就这样和林深勾肩搭背走进了酒吧,立刻成为了诸多Alpha狩猎的对象。他头一次被这么多Alpha恭维着、追求着,被赤裸裸的眼神勾引着,感觉自己成了荡妇,虽然下流却是全世界的女王。于是他跳上舞台,脱了睡衣,一边喝着酒,一边模仿着林深的舞姿,和着燥热的鼓点摇摆腰臀。

想起全部的白沐霖扶额。

“感受到了单身的好处?”林深笑道。

“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!这是放荡,不是自由。”白沐霖拧着眉头说。

林深哈哈大笑把手挂在了他的肩膀上:“没事,你身材可好,A们甚至为了争抢你大打出手。而且这里没有谁认得出你,放心吧。”

“可我过不了自己心里这道坎,我对着这么难听的音乐跳舞,太不体面了。而且我睡前还没有洗澡。”白沐霖面如死灰。

林深觉得大少爷的世界他果然是不懂。

白沐霖突然扭头看他:“你昨天来我家做什么?你是贼?”

林深尴尬地打了个哈哈。大少爷清醒的时候看起来不傻呀,挺精明的,还是喝醉了好玩儿。

“算了,我除了钱一无所有。”白沐霖下床打开林深的衣柜,勉强挑了件白T恤和牛仔裤。

林深下床捡起地上的裤子穿上:“你去哪儿,不会又想不开吧?”

白沐霖不自然地皱了一下眉,然后冷淡道:“我昨天晚上只是喝醉了。”

林深嬉皮笑脸:“哦哦。”

白沐霖的耳朵尖红了,看上去还有点生气:“我说真的。”

林深一本正经:“嗯嗯。”

“我现在要去参加一个慈善派对,”白沐霖勉力维持着自己的矜持和端庄,“不必担心我。”

“是有自助餐的那种么?”林深眼睛一亮,“带我去吧!我穷到没有饭吃!”

2·冤家路窄

白沐霖参加的慈善派对,珠光宝气,名流云集。宫廷般豪奢的大厅里,着正装与晚礼服的贵族们擎着红酒三五成群,在林深眼里他们可都是钱。他在人群中像花蝴蝶一样穿梭来去,与随便什么人都能扯上两句,离开时带走他们的项链、胸针、钻石耳环,不一会儿就赚得盆满钵满。

不料这时有人不识相地在背后说:“可以请你跳支舞么?”

林深扭头,是一位穿着花哨的花花公子,看起来笑得十分轻浮。

“谢谢,不用了。”林深莞尔一笑,推辞得干脆利落。

然而当两人擦身而过时,林深脚下一绊,扑进他怀里。

“看来你的确不适合跳舞,站不稳的花蝴蝶。”花花公子搂着他的腰在他耳旁轻声道。

林深气恼地推开了他的手,加快脚步离开了舞池,一边走一边展露出笑意。

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块名表,半分钟以前还戴在花花公子的手腕上。

然后他又摸出来一张银行卡,花花公子藏在衣服内袋里。

啊,他要发财了。

虽然出卖了一点色相,但他是个多么好的贼骨头啊!

林深兴高采烈地回到白沐霖身边,不住地往嘴里塞着蛋糕,顺道从拖着托盘的侍从手上拿一杯酒。见身旁的白沐霖呷着红酒,时不时看看手表,殷勤地递上一块甜点:“来来来,天大的事儿先补点脂肪。”

白沐霖躲开:“嘉宾名单有他。”

他整个人说不出的焦虑不安,林深猜到他嘴里的那个他是谁。

“程将军要来?”林深咽下那块蛋糕,“你们两个怎么了?一个接一个回帝都,还让不让人好好偷东西了。”

“他不可能回来的,我昨天还特意问过派对里有没有他……这样下去不行。”白沐霖迈开腿往外走,“算了,我还是先避避吧。”

林深这就看不过去了:“等等!他劈腿,你慌个什么?!你怎么这么怂!”

“你小点声儿,”白沐霖左右看看,眼神又气又急,“我还要脸!”

“他都不要脸!”

“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一对,现在他身边有新欢,我免不了要受人闲言碎语。”白沐霖假装冷静,其实连眼睛都变得湿漉漉的了,“一个Omega被未婚夫抛弃……所有人都会看我的笑话。”

林深恨铁不成钢道:“那所有人都是傻逼,不明是非,别理他们。你值得更好的。你要自信,真的,你今天扎头发的蓝色缎带蝴蝶结漂亮极了。”

“是么?”白沐霖摸了摸自己脑后的小辫。

“嗯!”林深用力点点头。

这个时候,前厅骚动。

两人顺着众人的眼光望去,只见两个着军装的男人迈入会场。

一个剑眉星目,眼神冷漠;一个身形单薄,但因为背头,显得气场逼人。

林深在电视上见过程夜的脸,此时目瞪口呆:“他身边的那个不会是……”

白沐霖身形一软,晕倒在地。

两人周围立刻挤得人山人海。有年轻小姐不时发出几声尖叫,有几位绅士凑过来压胸的压胸、掐人中的掐人中。

守在白沐霖身边的林深,心中是崩溃的。

他蹲下来拍拍白少爷的脸:“我靠!装晕什么的也太言情了吧你醒醒!”

然而白沐霖没有任何反应。

林深心下一沉——他不是装的。

即使他知道白少爷是个没用的,也万万料不到他竟没用至此:渣男带着小三登场,他两眼一吊白就晕过去了!这算什么?!

这时候,人群自动分开,一双锃亮的军靴出现在林深的视野里。

程夜单膝跪下,眼神锁着白沐霖问道:“他吃过东西么?”

林深看着他的侧脸,感到一阵窒息,哇靠白沐霖没有撒谎,程夜是真的很帅啊!真人比电视里还帅!

程夜迟迟没有得到回答,转过头扫他一眼。

林深回神:“没有!光喝酒了。”

程夜没有再多话,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奶糖,钳住白沐霖的下巴送进他嘴里,然后打横抱起他,问主人要了一间卧室,送他去休息。

林深心想:原来白沐霖低血糖。

林深又心想:哇靠这是虐狗!白沐霖这个小婊砸!

他就不信程夜这种腰上插一把三棱军刺的男人,会没事在口袋里塞大白兔奶糖救急!

为了证明他的看法,他趁人不注意,跟了上去。

程夜抱着白沐霖进了一个房间,长腿一勾掩上了门,放他平躺在床上,自己拖了把凳子在床边坐下,腰板挺直如剑。

他看了白沐霖一会儿,然后伸手,轻轻拨开了他的额发。

林深心想:就是这个!

说这样的程夜在外面乱搞,他是不信的!一定是白沐霖这个小表砸太作了,作到自杀。

“你在看什么?!”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清冷的呵斥。

林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,回头一看,正是那传说中的小三。

小三比一般Omega要高,军装大长腿,武装带勒出一把细腰,一头浓密的金发梳到脑后,五官却是清秀。

“我看人家夫妻恩爱。”林深趾高气昂道。

小三脸上飘过一抹红,脸色变得很不好看。

林深狐疑:莫非……白沐霖的直觉是真的?这只假扮Beta混进军队的Omega,真的和程将军有一腿?

他还没来得及发难,小三率先发现了问题,二话不说拔出了手枪:“你的衣服为什么这么鼓?你在底下藏了什么?”

林深:“诶?我……”

“抬起双手!”

林深郁闷地照做。

小三拿枪对准了他的眉心,小心地靠近,拿手拨开了他的外套,名表、钻石胸针、珍珠耳坠丁零当啷落了一地。

他冷笑:“你主子心机深沉,演的一手好戏,你倒好,直接是个贼!”

林深不乐意了:“你把我人赃俱获说我是贼我也就认了,你抢了别人的老公还骂人家心机婊,这我就听不下去了!”

“我与他有什么干系,何必诛人诛心。”小三挑眉,“你进去问问程将军,他会告诉你白家的人都是什么德性。”

“……算了。”林深后悔自己多管闲事,应该卷了钱就跑的。

小三收回手枪,轻轻一挥:“那就走吧,送你去局子里。”

正在这时,林深听到身后传来轻佻带笑的声音:“柳上校,好久不见。”

他一僵,眼看男人绕过他与年上校握手,想溜。

是刚才那个花花公子。

“大选帝侯殿下。”柳闻止一边与男人寒暄,一边狠狠盯了林深一眼,“别想跑。”

林深一愣,大选帝侯龙襄?

他万念俱灰地在他们身后用脚尖够那名表,直到踢到身后。

“柳上校这是在执勤么?”龙襄保持着得体的微笑,不着痕迹地回头看林深一眼。

林深一脸无辜。

“他是个小贼。”柳闻止一抬下巴。

“哦?偷了什么?”龙襄睁着眼睛装瞎子。

柳闻止一蹙眉:“满地都是。”

“哦,这些啊……”龙襄轻笑一声,突然牵住林深的手,将他带到身边,“这都是我送他的。”

柳闻止的眉头皱的更深了,林深则一脸状况外。

“还没有介绍,他是我的Omega。”龙襄继续语出惊人。

林深被他在肩膀上拍了两下,鸡皮疙瘩都起来了,却全然无法反驳。他要是现在说个不字,就要去坐牢、收监,被Omega保护协会监管起来,他可不想落入他们的魔掌。

柳闻止明明知道他在瞎扯,可龙襄是他无论如何惹不起的人,只好含讽带刺道:“大选帝侯什么时候有了Omega,保密工作做得真好。”

“柳上校不也是么?”龙襄说着,扶着林深的双肩将他转过来,深情款款道,“瞧你,跟我划分得那样清楚,别人都不认得你了呢。是不是要向柳上校证明一下?”

“哈?”林深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么。

龙襄哄道:“来,亲一个。”

林深脱口而出:“亲你个……”

话没说完就被堵在了嘴里。

柳闻止再也看不下去,赶紧走人,他要来三杯橙汁压压惊。

白沐霖甫一睁眼就赶紧闭上。

“醒了?”程夜的声音听不出波澜。

白沐霖装死。

程夜起身,往外走去。

白沐霖忙不迭坐起来:“阿夜哥哥!”

程夜的身影顿了顿:“醒了就回家去,早点休息。”说完还是要走。

“程夜!”白沐霖掀开被子跳下床来。

但是他身体没有恢复,一落地就腿一软,跌坐在地。

程夜本已握住了门把手,此时蹙着眉头扫过来,白沐霖赶紧手脚并用地爬上床,乖乖坐好,大气不敢出一声。他身体不好,现在越来越多的Alpha对Omega的身体状况有要求,怕太柔弱的Omega怀不上孩子,或者怀上了也保不住。所以他平时很忌讳在程夜面前生病,特别是在柳闻止做了他的副官以后。柳闻止是能开机甲的Omega,即使放在全是Alpha和Beta的军校里都出类拔萃,白沐霖觉得自己只能去学个胸口碎大石才有可能比得过他,一度很是灰心丧气。

程夜慢吞吞踱到他床边,却没有坐,定定地站在那里等他讲话。

白沐霖却不知道说什么了。

他刚才也是条件反射地喊程夜留下。可是留下了又有什么好讲呢?他们两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共同语言。程夜学的是数学和天体物理,对机械类的东西感兴趣,有很多机甲收藏,也搜集了不少超跑。可这种东西白沐霖即使努力学也看不懂,遑论跟他交流了。一旦提起这个,程夜的眼神就变成“你这个智障”。

那要讲他为什么选一个假扮Beta的Omega做副官,还带他回房么?

明明那里的家居、装潢都是自己过手的,程夜住进去以后,也是自己天天跑过去打扫的,但是他都没有在那里过过夜。烧完晚饭,坐下吃完,该走就走。

所以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讲的呢?他自己想起来都很烦。

但是他说归不说,眼泪还是刷一下流了下来。

程夜默默给他抽一张纸巾。

白沐霖仿佛被这个举动鼓舞了,右手用力攥着纸巾,轻声啜泣:“你明明知道我在的,你还带他来,让我难堪……你比我大五岁,你却这样欺负我……我真的好气啊……”

“滴滴,滴滴!”程夜的手机突然响了,是电池电量低。

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。

白沐霖吸着鼻子开始翻包:“你这个人怎么出门又不知道充电的……”

翻出一个充电宝递给他。

程夜接过,往裤兜里塞去。

“你不要揣在兜里,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偷吃东北大板。”白沐霖一边拭泪,一边把自己的包递给他。

程夜停止了往口袋里塞的动作:“我拿你的包像什么样子。”

“那你用手拿着。以后别什么东西都往口袋里揣,不然裤子容易变形,我又要给你熨,好累的。”白沐霖嘱咐道。

“你不会拿去干洗么?”程夜把充电宝缠了几下,与手机一齐拿在手里。

“星芒基地那个鬼地方哪有干洗店啊。”白沐霖抱怨,“而且别人洗又不干净,谁知道他们用了什么精油,穿在身上万一过敏了呢?”

“那你不用回去了。”程夜没有什么情绪地说。

白沐霖瘪嘴,软绵绵地跟他吵嘴:“那你叫别人给你洗衣服去。”

他说完觉得自己好惨啊,像是人到中年被抛弃了的家庭主妇,手里什么筹码都没有,只能出卖廉价劳动力,忍不住又哭了起来,哭着哭着,发现程夜早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。

白沐霖看着对面的那堵墙,整个人哭得呆呆的了。

程夜一推开门就看到两个人在走廊上接吻。要假装看不见已经晚了,因为其中一个已经和他打了招呼:“嗨,小夜。”

下一秒,林深一拳揍在龙襄脸上,后脑勺嵌入墙中,形成蛛网纹。

林深在他脚下唾了一口,又狠狠瞪了眼程夜,挤进了房间里。龙襄眼疾手快地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塞进他手心。

程夜和龙襄听着房门“砰——”一下关上,对上了视线。

程夜问他:“这个蟊贼是什么人,为什么会和沐霖认识?”

“我怎么知道,你去问他呀?”龙襄坏笑道。

“你不告诉我,我自己也会查的。”程夜不再看他,自顾自朝前走去,龙襄不请自来地与他肩并着肩下楼。

“你最近这么闲啊?有空来参加这种无聊的晚宴。”

程夜取了杯红酒,淡淡道:“有公事。”

“我没记错的话星芒基地才是前线吧,放下前线的公事、回帝都来办公事?!撒谎之前也不看看对象。”龙襄瞟了楼上一眼,“追老婆来啊?”

程夜转身背对他。

“这又不丢人!”龙襄晃荡到他面前,“不过那个柳闻止是怎么回事?你居然会偷腥!你不是性冷淡么?怎么,和小白吵架了啊?”

程夜瞪他一眼,又转了个身。

“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小白?他也有二十五、六了吧,你不表个态,这闲言碎语传得沸沸扬扬的。”

程夜冷不丁道:“倘若我说,我不会娶他呢?”

3·绑架案(上)

龙襄一愣:“为什么?”

程夜默不作声。

龙襄很快猜出了缘由:“是因为你母亲的缘故?”

“我不会娶白家的Omega,我还没忘记我父亲是怎么死的。”程夜没有正面回答,话中的冷漠却显而易见,“和沐霖的婚约是年幼时被那个人强迫订立的,我至今还没忘记那种被人操纵的感觉,有时候半夜醒来都不寒而栗。你以为我会再给白家人这种机会么?我又不傻。”

龙襄劝道:“可小白和你妈是不一样的呀。而且小白喊他姑姑,你可喊他妈妈!”

程夜摇了摇头,严肃道:“沐霖也很可怕。”

龙襄万万没有料到程夜会这样形容另外一个人,对象还是人畜无害的小少爷。程夜是出了名的程大胆好么!他与他一起长大,就没见他被什么东西吓怕过,鬼片也好,鬼屋也罢,他们吓得尖叫连连,程夜都是一脸的“妈的智障”。连第一次上阵杀人都跟进菜市场杀鱼一样,血溅在脸上,连眉毛都不眨一下。所以白沐霖究竟对程夜做了什么,让他都一本正经地觉得好可怕啊!

龙襄再是缠着问他,他却再也不说话了。过了一会儿柳闻止寻来,两人便一齐提前离场。

从白沐霖单独跑回帝都之时,大家就都在猜测,这对怎么都也结婚的未婚夫夫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。毕竟,程夜的冷漠有目共睹,如果哪天他把白沐霖甩了,谁也不会觉得很惊讶。所有人都在猜测程家小夫妻终于摊牌,而事实远比猜测更为精彩:程夜带着疑似情人的副官出席宴会,成双成对,把白沐霖气晕过去了!

而他根本没有理由从数百光年之遥的地方赶过来的。

这一出,除了昭告天下程家主母要换人,似乎不剩下别的什么理由了。

于是乎,看不见的流言蜚语从大厅的这个角落传到那个角落。

“程将军是挺渣的……”

“那个小三长得也不怎么样嘛,还趾高气扬的,原配惨死了……”

“白沐霖也真是,除了长得漂亮以外一点用都没有!”

“那不是一进来就装晕了么!程夜还抱他回房呢,也不是一点感情都不剩下了吧?!”

“不过话说回来,这手段可真不高明。”

龙襄呷了口红酒,白沐霖晕得真不是时候,大概程夜心里要觉得他更可怕了吧。

林深坐在白沐霖床边。

白沐霖呆呆地坐在床上。

突然,他抄起桌边的餐刀就要抹脖子。

林深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,抄起一个马卡龙塞他嘴里:“别!马卡龙那么甜你舍得死么?”

白沐霖咬着马卡龙放声大哭,手里的刀咣当落在地上。

林深把整盘马卡龙端他手里:“乖。”

白沐霖吃着马卡龙,情绪稍稍稳定,嘴里满是东西地泪流满面:“知道他要来,我又高兴又害怕,一个马卡龙都没顾得上吃……你别吃草莓味,抹茶好吃……”

他递给林深一个抹茶的,林深赶紧咽下了草莓味的,就着他的手咬上一口,点点头:“嗯嗯。”

林深看他情绪稳定了一些,把椅子拖近床边,喂了一声。白沐霖叼着马卡龙凄惶地抬头。

“我觉得他挺喜欢你的呀。你一晕倒,他就给你吃糖,可见是随身带着的,总不会是他也低血糖吧?后来他还抱你上楼,碰了碰你的头发。”他把程夜的动作模仿给他看,“你看,是不是很虐狗?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那个柳副官,会不会是你多心了?”

“他们成双成对,同床共枕,他就是怕我以为自己多心才这么明目张胆。”白沐霖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说辞,“可不喜欢就不喜欢好了,他不喜欢我,我又能怎么样?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,还会缠着他结婚么?为什么带着新欢来侮辱我,诶,好气啊——他走了没有?”

“装完逼就跑了。”林深实话实说。

白沐霖苦笑:“寻常人家的老公,看到媳妇晕倒了,忙都忙死了,一定是要接回家好好照顾的。他也不管我……这算哪门子喜欢。”他的情绪又开始失控,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,开始不顾体面地数落起程夜,“你都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冷漠……他吃完饭从来不洗碗的!”

“人渣啊!”林深诶了一声,“算了算了,这样的分了就分了吧。”

“嗯,分了就分了吧。”白沐霖双眼失神地重复着,好像在说给自己听。

“反正你也不用去管他了,该吃吃该喝喝该谈恋爱谈恋爱,别再动不动自寻短见了。”

“可我们还有婚约的……”白沐霖咬了咬没有血色的嘴唇。

“别胡扯了,你管这种法律协议做什么?!他要和别人结婚了自然会来找你,你有律师吧?他有律师吧?让你们俩律师互怼啊!他都不管,你还管什么?”

“……有道理。”白沐霖攥紧了被子,附和道。

过了一会儿,他又抬起头:“他走的时候……有没有交代什么?”

林深看了他半晌,道:“你断不了,就拿出一切本事去抢男人;你断,你就当他死过了,你管他交没交代什么!你选断还是不断。”

“我又没有什么本事……”白沐霖坐的端庄,紧盯着对面的墙,勉力维持着尊严,“他也不喜欢我……我抢不过人家……”

“自怨自艾有用么?扭扭捏捏像什么Omega!一句话,你到底想不想和他好了?!”

白沐霖整个人变得垂头丧气:“想是想的……就是没什么办法……”

“我给你想!”林深气呼呼地坐在床边,摸出他的手机查到了程夜的手机号码,“像你们这种的,就得下狠药。”

“你要干什么?!”林深的行动力太强了,白沐霖反应过来以前,他就发送了一份信息。

“帮你啊。”

白沐霖去抢他的手机:“你发什么了!”

“你别管!反正信息已经发出去了,不可能撤回,水已经泼出去了!这场戏你要不要演?!”

“演什么?”白沐霖微微歪着头,警觉地打量着他。

林深一字一顿道:“绑、架、案!”

白沐霖脸色惨白:“这个智商好低啊,程夜他最恨我耍心机还智商低了……”

“你还会耍心机?”林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。

白沐霖骄傲地梗着脖子:“怎么不会。”

林深切了一声。

白沐霖受到了侮辱,着急地为自己声辩:“我还趁着发情期骗他上过床。”

“我操那是他想睡你好么!卖了自己还帮人家数钱啊你!”

“没有,”白沐霖赌气地靠着靠枕,“是我算准了生理期,勾引他的,要不是信息素的缘故,他恐怕还不愿意呢。他后来还逼我吃避孕药,怕我有孩子。”

“我操!”林深看他的眼光又变了,“就这样的你还不想断你是犯贱啊!”

“当时他是我的监护人啊,我根本没法断!”

林深颤抖:“你多大呀?”

白沐霖陷入了回忆:“大概是十五岁吧……”

“我靠!你十五岁的时候想什么呢!”

“没想什么呀……”白沐霖挠头,“就是那年暑假作业特别多,我想如果我怀孕了,就不用上学了。”

“我靠你特么好聪明啊!”林深看他的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。

“是吧!”白沐霖一脸“我就说”,“但是不小心说漏嘴了,被他打了一顿。诶,我真是世界上最不幸的Omega了,初夜起来就被揪着打,然后被逼着去做作业。你说这种男人还能要么?”

林深:“……这题太难了我不会答。”

“好了好了,你都发出去了,至少这一次要演完吧。”白沐霖叹了口气,眼中却期待。

深夜,一座废弃工厂的宿舍。

“想不到你的化妆术这么厉害。”白沐霖看着镜中人,喃喃自语。

林深让他闭上眼睛:“来来来给你刷层眼影。”

白沐霖再睁眼时,一个眼窝深黑、嘴角流血、表情憔悴却皮肤通透得不得了的Omega跃然眼前,显然是因为肤白貌美而惨遭蹂躏。

“怎么样?”林深端着眼影盘洋洋自得。

“挺不错的。”白沐霖道,“眼影什么牌子?”

“MKS,便宜大碗颜色还多——这时候还管这么多,来来来我给你锁上。”

白沐霖听话地跟在他身后,任他用手铐把自己铐在床头的水管上。

“为什么床头会有根水管?”白沐霖不大明白地打量着这个房间。

房间几乎没有经过任何装修,四壁透露出水泥浇筑的青灰色,管道贴着墙壁经过,又蔓延到墙后。但是床却铺设得柔软奢侈,天花板上甚至架设着对准床的灯光,还有触手可及的奇怪道具。

“这本来是工厂的员工宿舍,后来工厂倒闭以后,就被我的一个朋友用来偷偷拍OV。他差点被Omega保护协会抓进去,就跑了,不过东西还留在这里。”

“所以你要假装我被抓来拍OV?这太扯了……我那么有钱,谁绑架了我还惦记OV啊,肯定大把大把地敲诈啊……我看还是算了……他脑子好使,一眼就看出来了……”白沐霖挣扎着想要下床,但是手铐啪嗒一声扣住了。

林深解释:“不是的,我只是借了这个场地,告诉程夜你被绑架了而已。”

“哦。”

林深扒开他的双腿:“好了现在把内裤脱了。”

白沐霖一脚踩在他脸上:“喂说好的不拍OV的呢!”

林深被他踩着脸嘟囔:“不是的啊!你说的很对,如果只是单纯的绑架,就这两个小时,我根本策划不出完美的犯罪,所以我们只好从绑架以外给予他刺激,让他根本在意不到剧情上的BUG啊!”

“什么刺激?”白沐霖终于把脚从他脸上放开,认真地问。

林深二话不说扑向他的内裤,扒了下来。

白沐霖还要再踢,他却就地一滚,躲开了。

他在食指上转着内裤,严肃道:“当然是好春光!”

4·绑架案(下)

“变态啊!快把内裤还给我!”白沐霖赶紧并起腿来,磨蹭着想用衬衫下摆把下体遮起,但效果不佳。林深为他挑选的衬衫,刚好让他将露未露。

“诶,我们都是Omega,我看你干什么。”林深嫌弃道,“你想,如果程将军得知你被绑架,前来营救,那么找到你,一切就结束了;但是如果他一推开门,你被色情地绑在这里,那接下来可就精彩了——他会怎么做?”

白沐霖:“……”

他也不是很清楚。

他跟程夜很少过性生活,自从十五岁上勾引失败以后,他就不太走性感路线。如果程夜有需要,他会说:“今晚去你家。”然后白沐霖就点着熏香、放一点舒缓身心的东南亚音乐,洗干净上床,履行妻子的义务。

“这会让他觉得我不干净。”白沐霖担心道。

“当然咯,就是让他觉得你被别人碰了呀。”林深用红褐色的眼线笔在他大腿内侧画上浅浅的一圈牙印,“看看他醋劲有多大咯。你想,一个跟你毫无瓜葛的人看到这种场面,一定觉得你在绑架事件中受到了性侵,觉得你太可怜了,会安慰一下你;但是,你老公就不一样了啊,他有可能因为独占欲而发火——当然这还是很渣,不过至少还可以救一下。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来他是真的想跟你毫无瓜葛,还是心底里依旧把你认作他的人。”

白沐霖沉默良久,打从心底里怀疑:“万一他根本就不来呢?”

“哦,我也给了他一点刺激,希望他无暇考虑细节上的漏洞。”林深拿出手机,把连同勒索信一齐发出去的照片给他看。照片是在夜店拍的,白沐霖赤裸着上身,眼神迷离,和另外一个不知道是谁的男人凑在屏幕前,互相伸着舌头,情色地缠绕舌尖。

白沐霖倒吸一口凉气:“这是什么时候拍的!这个人又是谁!”

“昨天晚上啊,是夜店中的路人甲吧。”林深晃了晃手机,“就是这个角度看上去你鼻孔很大诶。”

“你把这张发出去了么?!”白沐霖简直要晕过去了,“怎么会这样!你都不把我P得好看一点?”

“就是要这样啊。我告诉他,你流连夜店认识了不少很棒的’朋友’,现在好’朋友’需要一点钱,希望他带着3个亿来赎走你。他如果对你还有感情,他就会为了找你算账,顺便把绑匪也一同解决。”

“他根本没有那么多活钱,他的钱全都是地产或者股权……”

“没钱就去借!你都要死了他敢不借钱你出去以后就砍死他!”

“可他要是知道我是在骗他,他真的会找我算账的……”白沐霖喃喃。

白沐霖其实不常和程夜发生冲突,冲突一般都是他单方面的,他有时候气不过会打人,而程夜就负责坐在一边看报纸。他打左边,程夜就右手拿报纸;他打右边,程夜就左手拿报纸。当然,程夜也有发火的时候,他会非常严厉地扫白沐霖一眼,白沐霖就大气也不敢出了。

话虽如此,此时此刻的白沐霖也完全不想尝试被程夜算账。他剧烈地挣扎起来:“我不要了!我不干了!你尽出骚主意!你把我放开,我这就告诉他这是一个玩笑!”

林深把一瓶润滑油放在他腿间:“少年,不要逃避,你现在需要的是这个。”

“不要啊——”

“喂,他找你算账,不就意味着他受不了你跟别人在一起了么?最多也就是把这里的情趣用品都用一遍罢了,盛怒之下可能会把你标记,标记了之后就百分百受孕,你就梦想成真了啊。”

白沐霖颤抖道:“可是!他是一个Alpha啊!他要是火起来扇我一巴掌,我就死了啊!”

“哪儿那么容易死啊,你尽瞎扯。你想想程夜的脸,分手前骗一炮也好的啊。”林深感叹着,用剪刀把他的长衬衫剪得支离破碎。

白沐霖:“……”

离开前,他解开了白沐霖的手铐,把润滑油放在他手心:“来来来自己弄。”

白沐霖:“……”

程夜是在凌晨收到绑架信息的。

柳闻止被他起床的动静吵醒了,转过身:“怎么了?”

“有点事。”

柳闻止掀开被子想起来,被程夜制止:“你睡着。我去就可以。”

柳闻止看他举止慌乱,关心道:“严重么?”

“没事,你睡着。”

既然他这样说,柳闻止便没有跟去的理由了。他们才刚开始交往,柳闻止不想表现得太过强势。他在某个瞬间也怀疑过会不会是白沐霖打电话过来,但是又本能地觉得,仅仅一个白沐霖,不可能让程夜慌成这样。大概是宫里的事吧。

程夜首先打电话到白沐霖家中,确认他在今晚宴会后都没有归家,又询问了一圈白沐霖的密友,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。程夜这才确定这不是个玩笑。

他打电话给龙襄,把他从床上叫起来:“沐霖出事了。”

“现在都几点了……”

“他被绑架了!”程夜抬高了嗓门,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。

龙襄:“诶?你先别慌,绑匪说什么了?要钱还是要什么?”

程夜:“要钱。”

龙襄:“要多少?”

程夜:“三个亿。”

龙襄:“天呐!你有这么多钱么?”

程夜:“没有。我穷。我现在报你一个账户,你往账户里打钱。”

龙襄:“诶?你没有我就有么?那可是3个亿啊!”

程夜:“我名下等值的房产你随便挑。”

龙襄:“七丘上的比格莫斯庄园!”

程夜:“可以,,一个来源受保护根本无法追踪的账号——记住了么?”

龙襄:“……”

龙襄发现,这是他自己的账户。

程夜:“我再报一遍,……”

龙襄:“好了好了记住了!”

程夜:“现在就打,见到款项,绑匪才肯告诉我沐霖在哪儿。”

龙襄起床,从今晚穿过的西装中找银行卡,果然是没有了。

他已经知道绑匪是谁了,他还不能让程夜知道,因为林深给了他一个机会,让他通过自己给自己打钱的方式,讹诈程家的祖宅。

“打完了么?!”程夜的口气很焦躁,甚至暴躁。

龙襄刚好收到林深的短信,上头写着四个字:“钱是我的。”

龙襄嘴上应着好了好了,手指如飞地给林深回话:“了解,款已打到,可以告诉他地址。”

那边厢程夜收到“绑匪”发来的匿名短信,给了他一个郊外的地址。

程夜在电话里嘱咐龙襄道:“一句话都不准透露出去。”随后便派人去调查照片上的男人,自己则带着人手去绑匪发来的地址。

十分钟以后,程夜下车,站在废弃的仓库前。

他拔出了枪,对着副官使了个眼色:“搜。”

程夜第一个注意到房间中的异响。

他贴在门外,听到白沐霖支支吾吾的声音,就嘱咐对面的副官:“到外面去等着。”

“将军,里面若是有绑匪……”

程夜重复:“所有人都出去等着,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。”

副官不知何故,但顺从地带着人离开了,在五米之外戒备。

程夜握住了门把手,推门而入。

多年的训练让他在门缓缓启开的同时抬起了枪,可门背后的场景让他瞳孔放大。

在一个显然是色情电影拍摄现场的房间里,白沐霖双手反剪被锁在床上,穿着宽大不合身的长衬衫,下摆将掩未掩,眼睛遮着黑布,嘴里咬着红色的口球。透明的津液顺着他线条流利的下颔滴落在袒露的胸前,是遭人凌辱过的景象。

程夜掩上了门,扫了一眼屋里的角落,发现没有摄像头以后,嘱咐外头的副官:“你们下去搜人,抓到全给我毙了!一个都不许留!”

床上的白沐霖打了个寒噤。

林深现在在哪儿?他会不会呆在附近看戏?林深不会被当做绑匪抓起来枪毙了吧!

更可怕的是,如果现在有人在外面走过,都能直接给谋杀了呀!

他唔唔地叫起来,程夜走到他面前,摘下了他的口条。

“阿夜哥哥,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子的……”

他感到下巴被制住,程夜的指腹用力按上自己的下唇,重重揉着探入他的口中,而耳边环绕着男人性感而凌乱的呼吸声。

他看不到,却能感觉到程夜俯下身来,戴着皮手套的手顺着他的小臂探到镣铐。程夜按住了他那一双纤细的手腕,轻且低沉的低哑声音在极近处响起:“是你在夜店结实的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?”

“不是的……”白沐霖用力摇着头,“这都是假的,阿夜哥哥你快把我解下来……”

程夜冷笑了一声:“假的?”

一只手突然覆上他的大腿,狠狠掐了一把:“你跟我说这都是假的?!”

白沐霖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,心里又急又怕:“真的,我很抱歉但是……”

话音刚落,他突然被程夜拖着腰肢按倒在床上。左腿随后被高高架起,尖锐的疼痛在大腿内侧最细嫩的地方炸开。白沐霖尖叫了一声,程夜在咬他,用力之大,像是生生要从他腿上把那块肉咬下来!

他恍惚记起林深在那个位置画了个牙印……

眼泪大片大片地哭湿了黑眼罩,白沐霖疼得直抽冷气地讨饶:“那个也是假的……是用MKS魅色眼影18色号画的!画的根本就不像的……”

程夜竟然手套也不脱,直接将食指和中指捅入他后面:“那这里呢?你自己上了贵妇粉么?”

白沐霖喘息着弓起了身,庆幸刚才自己做了扩张,现在也不是太痛,可终归难受:“嗯……贵妇粉是粉底液……啊!……那个东西……不能用来润滑的啊……”

“有几个人,嗯?”程夜收回了手,尾音发飘。

此时,他在自己身上解皮带的声音听起来格外不祥,白沐霖以食草动物的本能起身往回退。程夜从来不曾对他动武,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?!他要是动粗,就他这幅身子骨是受不住的!他舔了舔嘴唇,一脚蹬在程夜的胸口阻止他再靠过来,飞快说道:“没有别人,真的,都是我做的,润滑和扩张也都是我自己做的,你不要胡乱杀人……”

程夜一把握住他的脚腕,又把他扯到身下,抓着他的腿根用力分开双腿,让泥泞不堪的下体在眼前暴露无遗:“呵,你还挺喜欢你夜店里的那群哥哥,行,他们死的时候你都给我睁大眼睛看着。”

白沐霖吓惨了。他只跟程夜一个人上过床,平日里性事也温吞,没见过这阵仗,此时吓得边哭边躲。

他越是挣扎,程夜越是发怒:“他们可以,我倒不可以了?!”

说完掐着腰狠狠捅了进去。

白沐霖的腰猛地一挺,纤细的身体崩成一张好看的弓,双腿缠紧了他的腰肢,发出一声压抑且凄惨的嘤咛。

漆黑的长发,黑色的眼罩,被咬到失色的殷红嘴唇,以及洁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……

明亮的聚焦灯下,程夜眼中的血色翻腾如雾。

他这幅样子,被别人看到了。

他这具身体,被别人玩弄了。

怎么可以?

他怎么可以?

白沐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停下,伏在他身下哭泣着哀求:“阿夜哥哥,你弄疼我了,我好害怕……”

“你是该怕的,做出这种事……”程夜伸手,把他额前的碎发拨到一边,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轻声说,“操死你。”

5·就这样被操死了

装修浮夸的密室里,被灯光聚焦的床上,纤细的双手被牢牢拷在床头,想要挣脱却不能,只能用力且不安地攥着生锈的铁管。手铐每一次颤动,手腕上就多了一道磨痕,很快,细嫩的皮肤就被磨出半指宽的红痕,远看像是在流血。

然而白沐霖此时已经顾不上手腕处火辣辣的通感,他浑身上下的感觉都集中在身体的深处,那不断被强行打开和碾压的花心。

“不、不要了……”他近乎无声地说,“太深了……停、停下……”

和他的呻吟一样,带着哭腔。

可身上的人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,淫乱的撞击声、手铐的颤动声以及压抑的喘息声充斥着整个房间。

白沐霖被蒙着双眼,不知道自己在程夜眼里是什么样子。

被灯光聚焦的身体白到近乎透明,赤裸裸地在他面前无力地打开。双手被锁在床头,是等待被狠狠疼爱的姿势。因为他托举腰臀的动作,白沐霖的上半身完全悬空了,因为长久的养尊处优,皮肤细腻幼滑,还带有一点肉肉的胸,好像还未长大的少年。胸前遍布了细密的汗水,因此在灯光下闪着淋淋的光。

“好像女人……”程夜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,不自禁地把手抚上了他的胸口。

皮肤稍稍有点凉,却几乎是要将他吸住一般。程夜忍不住狠狠掐了一把那殷红的乳头,白沐霖发出了像受伤的小动物一般的呜咽。

他平日里是很怕痛的,但不知道为什么,在床上安静得不像话,再怎样都不可能会浪叫,只会轻轻地喘,这让程夜很发疯,他哭、他叫、他歇斯底里都比隐忍的轻喘要好,他这样程夜简直想送死他。然而就算做到他真的忍受不住,也只不过软软地带着哭腔呜咽,让人忍不住想更粗暴地疼爱他。

程夜就是这样做的。他一边抓着白沐霖的腰臀拖到自己身下,不断插入他体内狠狠撞击他的敏感点,一边俯下身去,将被欺负到不行的乳头纳入口中,用齿列撕扯吮吸着。白沐霖的身体瞬间绷成了一行弓,又像是一尾上岸的鱼,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。然而他的下身被欺负到没有力气,只有被缚的双手用力地绞着,让手铐发出嚓、嚓的响声。

白沐霖被蒙着双眼,突然萌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。在他身上的人那么急躁、那么用力,真的是程夜么?那炙热的撞击让他几乎无暇思考,也想不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,这无来由地让他恐慌,不经大喊了一声:“阿夜哥哥!”

胸口濡湿的感觉消失了,他感觉到身上的人俯下身来,然后用嘴,咬掉了他的眼罩。

眼泪濡湿了程夜的唇。

白沐霖睁着哭红了的眼睛,委屈道:“阿夜哥哥……”

程夜没有张嘴,却轻哼了一声,是重且颤抖的鼻音,尾音不自然地上扬:“你还想是谁?”

白沐霖摇摇头,心落回了肚子里。如果是程夜的话,再怎样深都可以,被标记、被操到怀孕,也都可以。刚才他看不到是谁,吓得几乎就要晕厥,现在确认了程夜的脸,他立刻就觉得鸡鸡有点痒,难耐地程夜腹上蹭来蹭去。

看着他眼角绯红的样子,程夜反倒不自在起来。他现在有点不太想看到白沐霖的脸,就像他不愿意去想在他到来之前,这张床上到底发生过什么。他握着身下人的腰,将他转了个身。因为他根本没有退出去,白沐霖只觉得腹下一绞,感觉强烈得几乎要让他尖叫出声。然而紧接着程夜就不客气地在他屁股上一拍:“跪好。”

白沐霖勉强照做。因为双手无法支撑,他只好将腰臀拉高,让上半身绷紧维持平衡,这样的结果就是颤颤巍巍在程夜面前展露了所有。长衬衫挂在肩头,露出精致的锁骨,从程夜的角度,还能看到充血状态的双乳。而衬衫的长度不足以遮掩下半身,浑圆的臀丘紧紧贴上他的腹下,布满了亮晶晶的汗水,白的不像话,全然与自己是两种颜色。

“他真的和我一样,是个男人么?”程夜这样想着,按着他腰臀的手指忍不住松开,又握住,柔软紧致的肌肤因为他的五指而凹陷,程夜不合时宜地觉得进化真美妙。

他长久没有动作,白沐霖忍不住往后撞了他一下。

光是这个动作就让他耳朵尖都红了。

程夜不理他,顾自将他的两瓣掰开,用拇指去抚弄他的穴口。他的阳物还插在里面,颜色浓艳的穴口绷得很紧,他一碰,就剧烈地收缩,白沐霖羞耻地打颤:“你别弄了……”

程夜仿佛恼他打断,不怀好意地顶了他一下,白沐霖咬住了嘴唇。

但是程夜终究缓缓抽插起来,而且仔细而认真地观摩着这一切。他插得时候尽根直没,抽出来的时候也几乎退到头,红色的媚肉不断地裹缠上他赤紫色的阳具,里面的液体也被他挤了出来,顺着大腿往下流。热辣麻痒的感觉让白沐霖头皮发麻,他不知道为什么程夜突然慢下来,但是突然的,程夜腾出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,强迫他转过头来与自己接吻。

白沐霖稀里糊涂上下两头都被攻占了。

“把舌头伸出来。”程夜咬了一口他的嘴唇,声音比寻常还轻,又飘得厉害,听起来像是在撒娇。

白沐霖害羞,扭过头去。

程夜顶得更凶了:“伸出来。”

白沐霖小小得“嗯”了一声,探出舌尖。

程夜缠了上去,将他吻得密密实实,然后纳入口中。

白沐霖不知道这是什么奇怪的接吻方式,但是旋即程夜的舌尖也探了过来,刷过他的齿列,往他的舌根舔去,两个人交换了一个湿湿热热的深吻。

他不知道,程夜方才突然想通了。滴落的只有透明的润滑液,没有其他人的精液,所以他一直抽紧的心舒服了,忍不住要来亲他。

但是白沐霖很难受,没一会儿就扭过了头:“我、我累死了……我想躺着。”

让他用手撑着,他都未必跪得住,别提那么别扭的姿势了!

可是程夜喜欢从后面,后面进的深,此时一手握住他的腰肢,轻而易举地将他的腰臀往自己下腹揽:“我给你撑着呢。”

“不要……我要倒了……”白沐霖被顶得摇摇晃晃,可是程夜的手像是铁钳一样,和他埋在他体内的东西一样凶。

“乖。”程夜动情地埋首在他的肩上不住地啃咬,又一路咬到他的颈后。那一小块腺体散发着香甜的气息,几乎是在引诱他将白沐霖标记。可当齿列陷入柔软的皮肤之后,他嘴里却充斥着另外一种味道,那是MKS红棕色眼线笔的化学气息……

程夜一刹那被那熏得清醒过来,抹了把嘴唇,手背上都是颜色浅淡的颜料。

他又扒开白沐霖的长发,那底下,徒手画上去的不规则牙印已经随着汗水晕花了,与他自己浅浅的牙印叠在一起。

程夜怒道:“这到底是什么东西!”

“什么什么东西啊……噗嗤。”白沐霖扭过头来看了一眼。

“你笑什么?”程夜蹙起了长眉。

“你嘴边都是18号眼线笔的颜色啦,像吃了死孩子。”

程夜低头狠狠咬在他的肩膀,把他翻了过来。

白沐霖赤身裸体吊在床头,内里仿佛绞过:“嘤。”

“绑架都是假的?”程夜居高临下地审他。

白沐霖最怕他这个样子了,一脸老干部做思想工作的,不禁觉得十分委屈:“我早就都招了……”

他说到这里又生起气来:“对啊,我早就告诉你了啊,你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听我讲话?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的。”

“明知道我穷得只剩下祖宅了,还和龙襄合起伙来诓我,”程夜黑色的眼睛死死锁着他,一寸一寸扫过他的身体,最后停留在大腿内侧同样磨花了的牙印上,“——这也是龙襄那个混账弄的?”

“不是的。”白沐霖心虚了,屈起腿磨蹭着程夜的腰,小心翼翼地向他讨饶,“是一个Omega帮我画的,扩张和润滑都是我自己做的……我是你的,我是你的。”

程夜依旧冷着一张脸,但是白沐霖从他微小的面部表情中得知,他没有再怀疑自己的话,火气降了一半。

然而程夜却不打算将假装被绑架的事一笔勾销。

他戏谑地打量着白沐霖精心为他准备的肉体,嘴边浮起一丝不善的笑意:“你也是煞费苦心。”

巨大的聚光灯下,他的身体暴露无遗,包括那些可笑的“吻痕”。白沐霖觉得屈辱,又觉得难过。他是因为太过不甘心才做这种事,几乎连自尊都不要了,就像他曾经为程夜牺牲的很多其他东西一样。但在程夜眼里,这都是笑话而已。

他突然就恨了起来,重重咬上了他的下巴。

“你都这样那样了说这些还有意思么!你有本事现在就走,去跟别人睡去!”他小狗似的咬着,眼睛却不敢闭上,生怕一闭眼程夜真的跑了。

他见程夜疼得眼皮直跳,却还是不动声色,没有要退出去的意思,又安下心来,恶狠狠地去咬他的嘴唇。程夜眯着眼睛由他咬,黑色的眼睛几乎都要化了,有一刹那白沐霖莫名有一种他的眼神很温柔的错觉。不过很快程夜闭上了眼睛,从他嘴里夺回了主动权,将他按在床上肆意吻弄。这一次白沐霖没了心事,放松了很多,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。同时,程夜摸到了腰后的枪,把白沐霖绑在床头的手铐链子打碎了。

“砰——”

白沐霖吓了一跳,整个人猛地弹了下腰,僵在原地,冷汗哗地往毛孔外冒。

“将军,没事吧!”门外的章明心急如焚,却轻易不敢进来。

“没事,你们退远一点,不许进来。”程夜居高临下地望着白沐霖的眼睛,淡淡道。

“你干什么你!”白沐霖抚了抚自己被擦红了的手腕,眼泪汪汪地拿双手敲他的肩膀。

“好了。”程夜往后一坐,三两下解开了自己的领带,往旁边一丢,“坐上来。”

他军装笔挺,浑身上下除了拉链,只有衬衫扣子被解开了两枚,反观白沐霖却是不着片缕。

白沐霖盯着他翘得高高的那话儿,突然脸红起来,挪开了目光。

程夜飞快地咧了一下嘴,握住了他的手,牵引着他往身前来,仿佛邀舞的姿势。只是白沐霖没有办法像在舞会上那么体面,被程夜拖着,手脚并用地跨坐到他身上,因为腿软还摔了一跤,脸砸在他的小腹上。

程夜赶紧递出手扶着他的颔下,怕他摔疼,嘴上却下流道:“想用嘴?”

“死变态!”白沐霖毫不客气地作势要咬,却被程夜揽着腰抱到身前。白沐霖的腰很细,程夜炙热的双手牢牢抓着他的侧腰,几乎可以将他整个圈住。

程夜用力捏了一把他的腰窝,低头在他有些疲软的小物上亲吻了一下,催促道:“快。”

说罢眼神向下一瞄,堂而皇之地盯着他的私处看。因为白沐霖双腿分开跪坐在他身上的姿势,之前他在里面留下的东西混着润滑液滴落在他腹上,更多的则顺着大腿往下流,是极为淫靡的景致。而因为他的视线,小穴不安地收缩着,连那小物都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,程夜觉得自己的呼吸变紧了。

“你不要看……”白沐霖腾出一手捂住了他的眼睛,另一手扶稳了他的那话儿对准了往下坐。

刚刚进了一个头,程夜突然双手发力,扶着他的腰将他重重按了下去。

白沐霖的腰一下子就软了,要不是程夜的双手紧紧箍着,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上身。他发出一声低呼,仰着头露出修长纤细的颈线,腰臀却是密密实实与他下腹紧贴在一起,一丝缝隙都不剩了。

程夜陷入了极为柔软紧致的所在,心中变得极轻极软,迫不及待地在下面温柔地顶弄着,而白沐霖还没有缓过最先的一阵,双手撑着他的胸,一脸很严肃很想哭的样子。

程夜坐起身低哑地问他:“疼么?”

白沐霖蹙着眉,没有气力顾他。

程夜笑了一声,侧过脸去咬他的喉结,白沐霖没有感到恐惧,却在近在眼前的宽阔肩膀中感觉到了久违了的安全感,抬起了依旧被手铐缚住的双手。程夜配合地钻过他用双手结成的囚牢,让他缠绕上自己的脖颈。

程夜知道他准备好了,大手顺着他的腰落到臀上,抬起他往床头跪行了几步,直到白沐霖的背部顶上了床板。白沐霖发出几声隐忍地轻喘,明白自己接下来会受到怎样的疼爱,双手用力抓着他的背,双腿也不由自主地将他精悍的腰夹紧了。

他就这样被程夜按在床头再一次深深地进入……

但是后半夜,程夜再也没有试图标记他。

-TBC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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